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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30 | 【雅典学派番外】雅典学派灵异事件之L'Appartement Char2
类别(Na'lan的SS同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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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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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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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13
二.
恐惧是什么?
请对我说:“——永远也不想再疼一次。”
午休时间里熙熙攘攘的过道上,有流言四起。很多人在猜测凌晨的惊人事件,更有各式各样的版本交互流传,使得本就迷雾四起的事实本身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走开走开!!!”迪斯横冲直撞,挤倒了一排闲人后直扑向修罗——后者不动身色地离开。
米罗抓住迪斯的领子。
“干什么!”迪斯不满地吼,“我有最新消息!想不想听?!”
修罗闭上眼睛靠向窗台对某人的挣扎不理不睬,而对面教室卡妙却放下书,从玻璃门板向外看。
“有话快说,放学后大家一起去BBQ。”米罗笑嘻嘻地捏住迪斯,今天他也难得有好心情。
“哼!”迪斯凶狠地蹬了米罗一脚,在被对方以长腿弹挡之后不情愿地吐了几个字:“没什么了不起!一个学理的小子,为情所困!”然后闷闷地盯着修罗,显出气鼓鼓的样子。
“为——情——所——困?!”众人惊,米罗差点没滑倒,一阵狂笑惹得整条走廊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朝这边看,教室内的卡妙迅速将目光转回课本。
“哇哈哈哈,这这这,简直太搞笑了!!”惊讶的米罗一手撑着安全部长一手猛拍窗框,口中一阵爆笑,“现在是第几世纪,还有这么纯洁的孩子——哦,现在没了,真太可惜,我应该早点去请他签个名……不,是印个水泥手印!哈哈哈!”
“垃圾。”卡妙厌恶地转过身。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么冰雕???”米罗笑得脚软,此刻声音却透出另一种温度,“难道这不是值得大书特书、全校广播的世纪大事件——不过像你这种人一定不能理解,所以更值得推广了。”
“呸!谁像你那么没同情心?”财政部长匍想开口,另一个明亮的声音抢却在了他前面,“我倒真为那孩子感到可惜,是什么样的感情使得他如此伤心,竟选了那样一条不归路?人世间的情爱应该是令人感恩并让生命温暖的东西。花朵还未开放前就夭折是最令人惋惜的——虽然我个人一向认为最壮烈的告别应该像流星划过夜空一样,只让人记得自己最辉煌的模样。” 阿布罗迪抱着一大盒东西从走廊拐弯处出现,身后跟着一边走一边还在翻文件撒加。
“不是吧,连你也转性了?”正捂着肚子的米罗闻言刚想喷笑,却见阿布的脸上有淡淡的忧伤,不禁哑然。
迪斯乘机一跳甩开魔爪,奔向修罗。
“好了好了大家别胡思乱想,今天有外快哦,拿好了。”撒加无奈地绽开一个微笑,打开阿布手上的盒子,开始将像装点心的小盒子一样的东西分发给他们,“一人一个,那好了就去干活,不要像小报记者一样八来卦去,至少要有个部长的样子。”
“哇!化妆品!!冰雕快来啊!”米罗重整旗鼓怪叫一声,避重就轻地扯开小赠品包装并夸张地举过头来掂量,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撒加一眼。
“是啊,刚好配合铅丝百洁布把你的脸皮搓搓薄!”阿布罗迪乘机嘲讽,在收到对方满怀憎意的一眼和卡妙一个意味深长的二眼后笑得比较得意。
“——NVA?那是什么东西?”修罗问。
“女用洗面奶!”迪斯抱着修罗的腿厌恶地把手里的小包装往窗外一丢。
撒加暧昧一笑:“看清楚!这是NVA的新款男士洁面乳——适合大多数皮肤护理的限量发售试用装,洗后还有运动香味呢!数量有限我很努力才拿到这点,不是学校里每个人都抢得到哦!”
迪斯惨叫一声,飞奔下楼去,修罗对撒加感激颔首。
“我算算……小艾的给大艾了,看见沙加穆和亚尔迪吗?”阿布罗迪将洁面乳赠品递给卡妙后左右看看,问。
“Non.” 卡妙迷惘地摇摇头,修罗却接口:“穆下课被外交部呼走沙加一起去了,亚尔迪上午就去出事寝室区,两边都还未回。”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寝室区,众人一阵沉默。撒加莫名地咳嗽了两声,阿布罗迪苦笑一下:“现在看不到沙加和穆拿到这东西的应景反应,挺可惜不是啊?”
迪斯跑终于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见状有点不明所以:空气中涌动出一种微妙的痛楚,恰如其分地深入人心。
只有卡妙我行我素,仍然全神贯注地翻阅课本。
中午的E区依旧非常晦涩阴霾,就像一本难读的哲学书一样令人不想多看一眼。而此刻有一个人就站在这本令人难以亲近的哲学书面前,因为有人通告他这本书期末必考,挂了就拿不到毕业文凭。
这人的名字叫“责任心”,而听从了他的人就是亚尔迪。
生活部长面无表情地步入了E区森林的重重树影中,正午的阳光打落在他身上的光点,然后依稀一点一点地变少了。
*************
“累死了……”穆取下护目镜,摊在办公桌上,有半分钟的时间没有挪动一丁点儿。珍妮忙忙碌碌地跑过来取走了最后一叠文案后就赶着上下午的课去了,非常规办公时间的雅典学派外交部终于安静了下来。
很安静。
一丝声音也没有。
“……我说,就不能发点声音说点什么吗……你。”穆无力地,“那个讨厌的巴西大使,有够无聊。”
“……又是我。”沙加从他厚厚的法律词典里抬起头来的时候,难得的一副困惑的表情——他声音平板地回答,“我记得某些人为了让我避免成为触发严重事件的主要责任人说让我在某些时候选择自主放弃言论自由权。”
“你既然跟来了就要发挥一点作用,小人!”穆忽然精神振作的站起来,跑过去拉扯舒舒服服地陷在沙发里面的沙加,遭到后者无比厌恶的抵抗,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妥协:“好了、好了!别拽,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这个伪君子。”
“宾果,我就是见不得你舒坦的模样。”看见沙加既不情愿地站起来,穆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仿佛沙加的妥协就是一整个忒洛伊:“下午,我打算翘课!”
“什么?”沙加严重怀疑自己的听力。
“我说,我——下——午——翘——课——”穆拖长了声音压抑了眼中兴奋的光,“偶尔一次,本人屈尊拜托,就帮我去请个假吧。”
“……你?主动逃课?——没发烧吧。”沙加神经质地抖开穆的手,退开一步用戒备的目光打量后者——今天这个人有点反常。对穆的表现不解的时候毕竟比较少,某人不禁心生毛渍。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又有哪个人不反常?
“就说我有点胃痛,”穆没感觉到沙加看火星人似的目光,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掏出上午剥削来的巧克力啃咬着并跑回办公桌掏弄文件,以致话音有点含糊,“我要去出事的寝室区瞧瞧。”
“——什么?!”沙加开始正式担心自己的听力是否存在实质性问题,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燃起:“有什么好看的?说了这次我们不要出面——再说现场早就被清理了,难道还等你去勘探隐衷?少自以为是了伪君子!”
“我不记得你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沙加!”穆突然回过身来,神情也变得分外严肃而且不耐烦:“你以前做事我从不妨碍,现在你也不要老是对我指手画脚的!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好罗嗦!”
“……”
沙加的脸色则明显地沉了下来。
穆在吐出那一长串话之后顿觉失言的同时自己也愣在了原地,猛一机灵,一时间竟呆呆得不知如何是好。
午后的阳光层层漫过落地窗,穿过绿色悬垂植物将细小的太阳的影子落在沙发、办公桌及两人的身上。穆双手撑桌,沙加捧着厚厚的法律词典,两人都僵立在原地,气氛静谧而紧张压抑,谁都不知道彼此和自己的下一个还具备理智的动作应该是什么。
沙加应该是生气了——穆知道。他了解沙加的性格甚至比了解自己的还要多,而最充分的例证就是穆本身已经完全给自己给吓到,而不知所措了。穆很清楚,自己和沙加之间的争与吵,虽然隔三差五就必然要走火一次,但这次的确是失态了……
而且,很过分。
自知理亏地抿了抿嘴唇,紫发的外交部长木然地看着眼前人晃了晃一头耀眼的金发,随即沉默地快步地转了个弯,就消失在了绿荫深处,而却没有做任何补救的动作。
转身出去的时候,那个人的脸色相当的不好。
快,快追上去呀!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呼喊,“快去补救阿,跟他说对不起!”那个声音说。
——补救?我干嘛补救?补救什么?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穆郁闷地拉开椅子愤愤坐下,将手里的巧克力甩至写字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地和自己的心斗嘴。
我又没做错什么!穆喃喃的,看着那个咖啡色的软塑料包装的小袋子就顺风顺水地划了几个圈静止在了自己一只手够不到的地方,而手的主人自然还是继续他的郁闷。
下午的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背上,穆却觉得外套下一阵凉意。不过他并没有多大注意,因为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小人难不成真的生气了这样就生气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帮我请假;不会的按照他的性格应该还是会帮我请假”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向后推开椅子一边站起来准备启程去宿舍区,同时还不忘探臂抖出手表看时间,他必须赶在尽可能少的时间里办完他的事。
就在那个时候,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身体里撕裂开来,穆瞬间觉得仿佛是有人把一柄看不见的钝匕首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腹腔并且一阵捣鼓:一片撕心裂肺的剧痛刹那如海啸般突然席卷而来并霎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淹扑吞噬了穆瞬间的神志,以至于他怀疑自己一定是失去意识了几秒钟——如若不然,他又如何会那么狼狈地、以世界上最傻的姿态——跌落在沙加怀中……
没错,是强制的被动瞬间移动后“落入”了沙加的怀中,一分不差!
——制约……恢复了?!
恢复意识的瞬间,穆苍白一片的脑海里只有这样一句话出现,模模糊糊地看向怀抱着自己的沙加——脸色灰白,果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好可怕!
——好可怕的感觉!
那一瞬间,肉体简直像是被活生生地剥离了皮肤一样、或者说是直接残忍地将半个身体从肩膀割开——那种剔筋断骨的感觉,简直、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虽然明知一滴汗也没有出出,穆还是感到冷汗一遍一遍的冲刷下自己的背脊。伸出颤抖的双手,他紧紧搂住沙加的脖子,头脑依旧一片空白,只能感知到沙加环住自己剧烈颤抖的身体、并从他的臂膀里确认到了相同的悸动。穆知道沙加一定也感受到了,现在他真的可以确定——因为就在须臾之间穆在沙加的蓝眼睛里第一次捕捉到了恐惧,一种有别于其他所有恐惧的恐惧。它那么深,那么重又曾经被它的主人藏得那么安稳,就如同哪怕是时间淹没了宇宙世界走到了尽头所有的爱恨都已谢幕——而那种感觉亦不会消失一般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搐动……那种、伤之甚深的眼神……
——永远也不想要再疼一次!
良久,两个人呆呆的,维持着一个暧昧的姿势。深秋白羊宫的拐入绿化带的僻静回廊下的阳光稀疏地落下来,一点一滴,但他们谁也没有动。
穆没有告诉沙加他的恐惧。
他刚刚明白过来,自己这一生所有的恐惧,也许恐怕就应该来自于亲手触摸到沙加的恐惧的那个时候了吧。在此之前,穆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上沙加也终于会害怕上什么东西——而这个认知带给他一个巨大的、难以填平的心理空洞。穆不愿意承认,沙加也不可能认同,在互相扶持小心翼翼维护着脆弱的共生关系走到今天的他们两人之间,最终必须有一个做出决定以战胜恐惧否则必然是两败俱伤无一幸免。有人曾对他说他们的命运就像两条平铺的铁轨,中间横生着那数不尽的钢条与石砾将他们隔开在命运的两岸注定一开始时无法交集;但反之如果有一条钢轨弯曲,便会导致整个时代的列车出轨,无可避免,难以挽回,然后造成史无前例的巨大损失。
你有太多太大的责任啊。
时间有限,决定权大于命运,企盼你的眼眸不允许看见恐惧。所以——我们两人——你和我,只能,必须、至少也要有一个人能够在最后一刻战胜恐惧,选择坚强……
所以此时此地,穆只是虚弱地抱紧了沙加,没有语言的安抚,道歉也早已被遗忘,只有静静的紧致的拥抱——就好像是舔舐伤口的幼兽一样带给着彼此一个可以坚强的理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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