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23 | 云眼 6 - 8
类别(Na'lan的SS同人坑) | 评论(0) | 阅读(102) | 发表于 18:46



勇敢一点,和自己打一个赌。
亲近与分离是寂寞的孪生子,他们的口中吐出甜蜜又恶毒的求爱的话语将死亡的预言埋藏在可以搅拌以中和的烈性药酒里。
忠诚与背叛和理想的尺寸要用什么样又多长的尺子来丈量?时间与爱会长存于心底么,如果总有一天总要失去?
隐匿的爱与沉默的激情。处女座的凯撒我的爱人,我到底该选择哪一样呢?
勇敢一点,和自己打一个赌。



上一次相爱是什么时候。
穆张开眼睛的那瞬间,他什么也也看不见,耳边回荡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觉得自己的确是死了。
他伸出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有时候扑腾如棉絮一般沉甸甸的温暖。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好像是一辈子,几个轮回,或者是世界上又经历了几代征战统伐,地球像个玻璃弹珠一样在太阳系里睡过自己新的冰河时期。
简直太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五感尽失,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穆突然想起小时候给讲的一个寓言,说的是有一个人要过河,面前摆放着两根独木桥。那人一手提着大串甜面包圈,一手举着奶奶的古董瓷花瓶。那两根独木桥通向两条大道,一个是家乡开满鲜花的牧场,一个是外地不知名的发达城市。这挺俗的,不是吗?但是一定非得丢掉一样手里的东西,要不然无论哪根独木桥都不堪重负。
于是穆花了很长时间去思考到底是要垫饥的面包圈呢还是祖传的贵重花瓶。他完全忽略了选择过那根独木桥,排开那些东西的象征意义,穆还真的忘记了为什么要丢掉两样物品中的一个——于是被史昂说是要不务正业。
为什么一定要丢掉呢?穆想,我两样都要不行吗?史昂说如果你两样都要,那还想不想过河了?

穆想啊想啊,想不出。史昂很生气,穆跑到楼下的马路上,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于是他呜呜地哭了,哭着哭着,越哭越伤心……突然,迎面一振强光——
“穆!”
“啊!”穆一下子撑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因为接不上力而马上倒了回去,陷入一片柔软的物体里。他唯一的感觉是天旋地转,眼睛又酸又痛只看见黑乎乎的屋子和橘色的灯光一晃一晃,身体像是被大卸八块过,没有一处不生疼生疼的,尤其是脑袋……
“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一个声音激动地说道,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就在模模糊糊中被抱了起来,感觉有个温热湿润的东西埋在了自己脖颈间,身体被用力勒得更酸了。
“你躺在那里一点知觉也没有,我把你抱进来的时候你浑身冰冷冰冷的,也没有呼吸……”
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抱着自己的臂膀也剧烈地颤抖着,更多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来了,在冰冷的肌肤上留下炙热的痕迹……
“别……”恍惚间,穆感到自己的手微微动了动,努力地聚合了力气,搭上拥着自己的那个人的肩,再从肩膀艰难地移动到了他的脖子,感觉那里的头发又湿又长,沉甸甸地粘连在他温暖的皮肤上——当他麻木的手指生硬地潜进其中,却发现它们如同有了各自的生命一般立刻覆盖上来,缠绕过去,丰庚富饶了他的五指,填满了所有的空虚。
“……别哭啊……”
嗓子哑哑的,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却引得抱着自己的人咽得更厉害了,原本刻意压抑下去的声音仿佛触及了火星的引索,沙沙啦地点燃了一场暴发的山水,裹着久积不下的泥石流奔腾而下,一泻千里。
死了一次,在另一个熟悉的世界里徘徊了一阵,醒在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的怀抱里,感觉他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感觉窗外的风雨声就像一个皮鼓空心的腹腔中有心无力的咕哝,远也好,近也好……

久违了……沙加……





“来,把这些喝下去,”沙加轻轻走来,柔声唤醒似梦非梦状态的穆,在他背后坐下。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舒臂把他的身子揽起来一点,让穆好靠在自己的怀里——动作轻柔,也很小心。
屋外风声鹤唳。狂风席卷着树杈石块在时有时无的闪电偶尔的明亮间隙刺破窗棂,将明灰色的蓝光洒在钢化玻璃上,留下一片瓢泼。雷声很少了,风的声音却有增无减:那种呜呜的仿佛哀鸣的长号,每当人们觉得它将近尾声的时候却一阵紧似一阵,就像一个转动的老爷八音盒被不知名的大手使劲地摇啊摇着,奏出一种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声音。

穆摇摇头,揉揉眼睛,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晕眩照势袭来。无意识地喝下一点热饮,不幸还没尝出什么滋味就一阵猛咳,呛了一身狼藉。
“啊……慢一点!怪我不好,是不是觉得烫。”沙加连忙放下杯子,一阵轻拍擦拭的忙乱,连声道歉。
“沙……”穆忽然抓住身上狼狈擦拭的那只手,用力握住了。
“怎么了?”
沙加低下头。等待着他的双眼的是另一双困惑的眸子,相同的疲倦、劳累与伤痛混杂着相同的怜惜、心痛与眷恋,在这个风雨交加的野地之夜被一只25W的备用灯泡揉成了一种配方繁杂的情绪鸡尾酒。可比深潭,可比佳酿,可比世间任何倾城绝色,却因为蕴含着别样的认真和牺牲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金发的年轻科学家知道,那是某种化学反应前的必然备料;可为之,可不为,但没有人保证,也从没人会做任何见鬼的保证……而现在,他只要等穆来确认。
“你要的那个盒子……有没有拿好了?”于是,穆认真地问。
试验的结果,就像预言的那样。
吻来得猝不及防,一如窗外一阵闪电。




中秋特辑……


当我睁着双眼等待黎明,却看不清昨日你的容颜。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以为可以刻意遗忘,感情失却半壁江山,挖心剜肺然后站到白昼里,只有一个人,却兵败如倒。


穆伸出双手,紧紧扣住沙加略湿的衬衣,由于淋雨的缘故沙加即便是脱下了防雨外衣仍有雨水渗过里层,沾湿了内衣。穆双手一探,那衬衣就豁开了半边,而那个吻从最初的唇齿相依变的缠绵,但依旧充满珍惜。穆将全部的重心压在身后的软褥上腾出双手抱上了沙加的背脊,手掌触摸到一片温暖,一阵莫名的感动。微微翕合,轻柔包抚,穆近似膜拜地轻吻着沙加,然后在舌尖轻扫到爱人皓齿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腕顺着那微湿紧贴的布料重重地抚上那温暖的年轻的身体,并在逐渐变得激烈的吻的间隙沿着脊椎在腋下完全抱合。
穆闭上眼睛全心全意感受年轻的爱人充满生命气息的悸动。沙加由于敏感而剧烈起伏的侧部腰线,微微凹凸的肋骨,精瘦的局部缓动的肩背部肌肉以及温暖潮湿的后颈上,那一下一下的鲜明心跳。穆的胸口如涨潮般涌起一股洪流,就像被一个拳击手以即不轻也不重的力道击中了一下,剧烈却沉闷地疼痛了起来。他以所有的力气拥住沙加,含着热泪更深更重地吻他。他的世界就在舌尖触及另一个湿热的时候在一瞬间消融进了虚无,疾风骤雨生死轮回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唯独剩下充实。穆甚至还有一瞬间的怀疑,怀疑他的拥抱和沙加的吻的真实,可如果这只是另一个疯狂的梦的话心里这初来乍到的填满又代表了什么——如果这犹如最终的获得的充实幸福是追求了已久的东西,而自此刻向过去的时光只是千万年的等待中逝去的毫不可惜的磨练的话。
穆抽起双臂,抱着沙加的脖子,深深浅浅地哭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后,有另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游离出来填补进空无一物的身体,令他变得像个抓着糖果的孩子一样……幸福的感觉太单纯了,他怕,怕得不知所措。

“穆……穆,”沙加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尽可能地以最多的理智保护着身下的人不被压到。双手捧起穆的脸颊,他吻去他眼角的泪花,但并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什么。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就像忽然间有一种来自天外的神奇力量将心灵深处某个沉睡已久的东西点醒,但却也不能说清。然而穆的眼角闪动的晶莹使那种感觉便愈发地激荡起来,就像心爬上了秋千,一来一回地撞击着胸腔——一声声,都是疼。但他的唇只能在胶着着的间隙吐出几个模糊不堪的音节,凭凑成哽咽的句子,落在穆涌出热泪的眼睫上:“等到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回家,回城里,回萨尔克那西……事实上,我一直就想在那里的中学申请一所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当老师,过安安稳稳的日子。穆,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穆张开双眼,在微弱的颤抖的灯光里寻找沙加的眼眸,可是他也许是太冷或者太疲惫了,总也无法在一片夹杂着金亮的昏黄找到那片属于沙加眼睛的蓝色,愿意的话眼看就堵在喉头,却怎样也无法说出……

风呼呼地吹打着玻璃窗,一阵一阵的如同愈攀愈高的海潮,就好像就连它的双生兄弟雨的声音也能覆盖一样,逐渐吞噬着外部世界的一切生息。玻璃窗内隐隐约约透露出片片昏黄,并在隐约的空间中照亮如钢钉般向一个方向横飞着的雨自虚无来并消失在虚无中的一小块空间。是不是所有的情感也是遵循着这样一个简单却直白的道理呢,就如同红烛之于微热或飞蛾之于光明?那末世界上又是否真会存在那样一个定数只仅仅属于我,在某个决定之后,改变一生,扭转命运;如果世界走到尽头,并直接关乎于你……

穆认真地吻沙加。因为悲伤的泪水已经停止了的缘故他给予的承诺也已不会以语言的形式被得以关注。此刻他甚至开始微微开始产生了点滴笑意,因为沙加在时而缠绵时而细碎的吻中渗入了许多不太相同的因素。穆可以感觉到沙加凝视自己的时候目光中闪烁着另一种东西,一种他自己及其熟悉却因为源于对方而略显陌生的情愫。他在请求,等待,并准备接受拒绝。可是穆摇摇头,脱开手,掠过一片金发,轻盈地滑进了沙加敞开的领口,触及他的脖子,探向他得后颈,微微的用力,唇便贴上了被压低的喉结。他细碎地啃噬着它,感觉他在舌尖下上下滑动了几下,然后猛地身上一轻,寒冷与空虚如巨石般碾压上来。睁眼,看见沙加跪在自己上方,露出痛苦表情。
“……穆,我不能……,我不能伤害你;你现在——我是说……”
轻轻地,穆微微坐起。他紫色的眼睛在落下的灯光中反映出一片琉璃般的质感,就像那天第一次看见穆,他刚醒来时的样子。那些曾经说过的话,此刻听来就像玉盘珠落,极轻的,却确珊珊有声:
“……我想和你在一起,沙加。”

感到它终于滑落了下来了——沙加自己的,那行由爱而生的激动却沉默的泪水……

************
在穆靠近的时候沙加感觉到了一种不同的体贴。穆捧着他的脸,吮去了滑落嘴角的那滴泪,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自己接近唇角部分的脸颊。昏暗的灯光在那一刹那似乎变得柔软而不真实,就有如一阵轻雾迷散入他和穆之间,有一种迫切的渴望靠近再靠近一点让他再看看穆,在看清一点穆。
穆的呼吸有些不安稳,他伸手小心却坚定地撇开沙加的衬衣,使它被撇落在地而与其他褥料混在一起无法看清。身体有一点点躁动,一点点不安,穆的指尖就在夹带着一些焦躁的等待的隙缝中探入内衣,在抚摸着沙加腹肌的向上的动作中将全棉的汗衫向上撩拨。这时候,沙加嗅到了一点香;穆耳后似乎有某种独特的气息若即若离地引诱着他靠近他,让他的唇凑向它,用鼻翼探寻着那份醉人的诱惑。在他们互相若即若离的探寻中穆的手已经摸到了沙加的前胸,并出于本能地在那里停留。穆只感到耳边沙加的气息忽然间重重起伏了几下,并终在一瞬间难以抑制地爆发在一片天旋地转中,随即在褥垫上滚下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撕咬。在一片天昏地暗中两人的衣物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片狼藉中相交互着的两具年轻的躯体如房外的嘶吼着的风暴般纠缠、翻滚在一起,如隐形的火焰腾腾燃烧着。
穆一个翻身被沙加带起抱在怀中处于高处,他在他脖子上的吻的分量因已经带上了欲望的意味而变得激烈而黏重。
空气中弥散着最古老的暗香,瓦斯灯跳动的节奏也仿佛只是另一种无法拒绝的邀约。沙加一手由紧抱着穆的腰肢转变为顺着他柔滑的脊柱凹陷重重地来回摩挲,另一手则压向穆的一侧胸襟,拇指轻轻揉捏,一口口啃咬着。穆用双手支撑体重,高扬起脖子,重重地喘息着,叹出虚弱的喉音。他微微抬起的左腿无意识地抬起跨过沙加的右腿,并来在那里徘徊踯躅。
"……唔……"
这个动作令沙加发出一阵沉重的喘息,并且在一瞬间崩溃了残存的最后理智。他狠狠地啃咬似乎要将穆拆吃入腹,另一只手则继续向下,占领了雪似的一片高地……穆的呻吟有一些痛苦,无意识地空出一只手,揉入沙加的一头金发,揉搓着他的头皮。如泣如诉的耳语点燃了爱侣间最灼热的激情,在这个干柴烈火的夜晚似乎要焚尽一切。穆的眼泪流下来,滴在沙加汗湿的额头上。就在那样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让自己的生命融入大自然最诚实的密语中,融入情爱与欲望混迹了太久的荒原中,融入一片混沌初开的真实与虚幻中,也不枉为人在世那么狂热执著地爱过一遭,痛过一遭,失去过一遭,拥有过一遭……

懵懂中,穆想起来沙加一直想去的他的家乡。那里不是萨尔克那西一般的绿野蓝天,沙加说那里有条大河,横亘穿过古老的高地和平原,在骄阳的炙烤下的龟裂大地上行走着头顶瓦罐的艳丽妇女。热浪阵阵,穆伸出手拥抱住沙加,却只感到大片大片的沙漠从臂弯中无法挽留地流逝。
如同覆灭一般的痛楚自身体的每个细胞里爆发成一阵镰风,穆耗尽全力般地呼喊出声,感觉心底的某个角落瓦散了开去,想努力睁大双眼,却看不清沙加的容颜, 死亡更可怕的是以为可以刻意遗忘,感情失却半壁江山,挖心剜肺然后站到白昼里,只有一个人,却兵败如倒。
所有的爱恨,在一瞬间崩塌。


待续……
ps,修改了一些过激的,感觉它还是不属于《云眼》的疯狂。祝大家中秋快乐。



My First Love请告诉我如何重整生命。


穆听着窗外风呼啸的声音,在电闪雷鸣的间隙平静地看着一幕幕雨帘垂下。水流在玻璃窗上书写下一些好似宗教符号一般的印记,随后消失,再出现——也许没有人能念懂它们,他想。
房间里有一点点闷热。那只25瓦的灯泡一直苟延残喘地跳动着,犹如贴打在玻璃窗上的树皮,终于在不知何时竭尽全力跃动了一下,嘶的一声熄灭了。穆无目的地抬头望了它一眼,继而又转了回来,面无表情;虽返回了凝视窗户的状态,视线却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沙加像个大孩子一样将头放在他的胸前,搂抱着他的腰,睡得沉沉。穆的左手轻柔地抚摸着他在夜色中好像银色一样的额发,一会儿便放下来覆上代替了被子遮盖两人的层层棉布上。那夜过得迟缓,节奏死寂;窗棂上没有月光,无法像宗教小说上描写的那样,将十字形的阴影投罩在洁白的被褥上。穆只是看着雨哗哗地下。
沙加一定非常累。不说前夜的疯狂,他也已经为了工作奉献了几个昼夜了。此刻他的呼吸声带有明显的鼻音,但依旧是很轻的。穆在微弱的夜光中细细地观察这个男人俊朗的五官,感觉他的睫毛贴在胸前肌肤上落下的微妙温度,以及在寒冷中来自这疲乏爱情的温暖呼吸。穆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穆的爱情也很小,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宛如宇宙之王,怀抱着单纯的幸福,躺在一大堆杂乱的资料与仪器分割出的凌乱空间中,却好像拥有了世间美好的所有一切。
有的时候,追逐幸福是一场游戏。嬉笑怒骂雅俗共赏等到了结局,是不是也走进了爱情的坟墓。过程是什么?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方悔悟未能细细咀嚼其酸苦的滋味,而没有留下足够的延续空间欣赏反馈。
这始终是穆一个人的爱情而已。人能一夜长大,那些欢笑或者哭泣都已经过去,但谁又能否认那不是一场鲜衣怒马,峥嵘年月。穆所能做的,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远近有很多爆破的声音,成年老树拦腰折断后撞向Z站外墙的声音最为恐怖。山坡上的洪流扑腾着充塞了大门前的小路,越野车一定早已不见踪迹。穆抱着沙加,听见他们的心跳静静地落在一起,心中一片清明。那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比他想象中汇集得更多,就像那些倒塌的树与奔腾的泥石流中飞出的自然界活的精灵,一只一只撞进他的胸膛。穆感觉自己在云眼面前变得强大,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使他更改决定。
他轻轻摇了摇沙加,低声呼唤他,尽管他心里是非常舍不得的。他把他叫起来,让他靠在胸前假寐一阵,其间则由自己为他们俩穿上衣服。他扶着极度疲劳而睡意朦胧的另一半站起来,抱起一干床褥,慢慢走向里屋的一处角落。早先他已经在卫生间的地板找到有一个水泥活门,当时他光着脚丫跑遍了所有的地板寻找的落水管下空出的一片通道。已经不能开房门,这里是整个还能呆人的Z站房间中可以用作地下掩体的最好地点了。他艰难地扶着依旧昏昏欲睡的沙加小心地走下狭小的入口,一步一步挪过只允许一人经过的阶梯。防风暴地下室的入口越小越低越好,但这样的布防是否能稳固到抵御终极的云眼的风暴在穆的心里一就是个担忧。四周一片漆黑,穆按亮手电,铺好床褥,将疲惫的爱人安顿下来。他跪在一旁看着他,就这样过了几分钟。

穆取来Z站中还能走进的房间里所有的水和食物,搬来一些可能需要的无线电联络器械和应急灯,将它们一一摆放在沙加身边。然后他出去收拾沙加重要的资料和仪器,并将它们密封后放进沙加的外衣口袋。他有时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因为身体的不适和疲劳感常常阻碍到他清醒思考;但一转头看到熟睡的沙加,穆揉揉眼睛,就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强。他反复将情形察看了三遍,测试了有信号的仪器(当然现在只能听到一片磁暴声,但一旦这个地区恢复了供电及信号……)而等他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工作,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就显得比较拥挤了。
穆累极了。
穆略显艰难地挪动,爬回沙加身边。
穆蹲在地上,把手电搁在高处。然后他盯着沙加看了很久很久。
穆将手电调整了方向,他太需要再好好看看沙加了。
穆给沙加掖好被角,抚顺额头上的发丝。
穆俯下身子,抱住沙加,将头靠在他的颈窝。

穆吻了沙加。


First love. My first love tell me how to carry on and go ahead without the temperature of your arms…

沙加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地抬起一只手轻轻触碰穆的脸颊,然后因为睡眠的缘故滑落胸前。
穆捉住沙加的手。
穆说,沙加我爱你。
沙加睡得很安稳。
穆说,对不起,沙加我要和你在一起……——如果有来世。

穆亲吻沙加的手心。
沙加轻轻呓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穆闭上眼,低下头紧紧将他们的脸庞贴拢。

My first love only love教我如何重整生命,如果你的生命中不会有我?



最后的吻/带着淡淡的香烟味道
苦涩而令人心碎的香味
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会在哪里呢
又会想着谁呢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my love就算再以后的生命中 和谁恋爱也好
I’ll remember to love
You taught me how
在我心中永远给你留下一片空间
I hope that I’ll have a place in your heart too……*

穆听见未封闭的掩体的入口传来窗外风呼啸的声音,想象电闪雷鸣的间隙一幕幕雨帘垂下。水流在玻璃窗上书写下一些好似宗教符号一般的印记,随后消失,再出现——也许没有人能念懂它们,穆想。

穆吻了沙加。




——
*宇多田《First Love》.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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